2008年7月21日 星期一

對味


今晚在家裏觀看《蔡瀾逛菜欄》匈牙利之行,看見畫面上的獨特烹調肥鵝肝口水直流外,也想起好友跟我聊起過她曾經交往的法國男友趣事。

話説,當年她對法國的熱愛還沒到愛上法式煎鵝肝之前,就愛上了一個很法式的法國男人。遠距離的戀情持續好一些時間后,男友邀她到法國小住一段時間。興高采烈的她踏進巴黎機場那一刹那就發現她好喜歡那塊地方,而男友的慇情招待,更讓她感動不已。熱情的男友後來邀她到母親家裏做客,好客的伯母爲了展現法式料理的細膩與高級,特地為她準備了一道紅酒煎鵝肝。

有說法式料理的精髓是對食材的考究;而煎鵝肝更是法式料理的代表。沒吃過法式鵝肝,就像等於沒吃過正宗的法國料理。當法國伯母熱情的端上剛煎好的新鮮鵝肝當開胃菜時,這時好友頓時面有難色。不吃動物肝臟的她,面對眼前高級的foie gras,實在是下不了手。只見好客的伯母解釋說,爲了保持鵝肝的新鮮度,特地之煎了三五分熟;如不相信的話,輕輕切開金黃色的外皮,裏面還滲透血絲呢!結果,爲了禮貌,她一口紅酒一口鵝肝,囫圇吞棗的把鵝肝咬都沒咬就吞進肚子裏。前菜吃完,她也喝得半醉。法國伯母還以爲這准媳婦很好酒量呢! 一道飯吃下來三四個小時,她已喝得醉醺醺。

這讓我想起外國人對中華料理的好奇和驚訝。我們的雞腳,豬大腸和臭豆腐,不都讓他們望之卻步嗎?這可能就是東西方料理的差別。我們這裡吃的津津有味,他人未必懂得欣賞。就像心頭好,因爲主觀,所以未必能用客觀的角度分析;別人認爲千載難逢的好傢伙,送到了口裏,如不懂欣賞,價值幾乎等於零。

這就是我們所謂的,美食與愛情都有分不清的魔力關係吧,人會為一個熟悉的味道而發現她原來忘不了那個人,也會為心愛的人愛上某一種食物。就像我的好友,後來因爲她跟法國男人的交往,慢慢的就愛上了法國鵝肝的細緻綿密。

愛情與食物偏愛的產生或交錯,大概就是那樣的解釋:對味。

就像如果你愛上蔡瀾,你也可能會愛上豬油渣一樣,別人覺得肥膩,你覺得那人間罕見的酥香脆潤呢!

20/07/2008東方日報《人字邊》 Read more...

2008年7月16日 星期三

自虐 P/S: 送给为他消廋的你


我问作家朋友,一段爱情,哪个阶段最好发挥。

她想了一下,“痛苦的那一段。”

啊,我以为爱情故事最好发挥的,是最美好的那一段。可是她说,“爱情最美的,就只是甜蜜。甜蜜的感觉都一样,很难写出共鸣。”

那些最甜蜜的记忆,忽远忽近的距离;那些曾经的忐忑不安的不确定,没有把握的讨论题;我们曾经用的放大镜,去观察你对我的细心,难道,就真的不值一提么?

甜蜜的恋情,仿佛总有些主观标准。无论多刻骨铭心,往往都只有当事人了在其中,说出来,别人就只能赠你甜蜜幸福羡慕几个字。好像唯有加了苦茶的爱情,才真正的深得人心。

原来我们都喜欢在痛苦里寻找爱情的定义。就因为这样,我们希望当个苦行僧,所以,我们自虐着。。。

我们有时候贪心地希望,我们的爱情,就算不是轰轰烈烈,也不要太顺利,就好像我们认为爱情的动人之处,不是甜度,是回甘。

又或者,我们可以说,因为太爱着爱情,我们希望把爱情里的痛苦当成是生生死死的轮回,我们相信唯有超越轮回的生死,爱情,终究重生。

身边的人,也有一些透过伤害自己来证明爱的存在。结果,换来身上的伤痛,却唤不回爱情的重生。我笑他傻。

也有的,因为太爱,所以希望自己永远没办法得到回报;他说,怕如果对方爱他了,他怕会失去珍惜的动力。得不到的遗憾,才是爱过的证明。我也笑他傻。

可是,他们真的傻吗?

他们只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爱着。仿佛身上的伤,才是最好的证据;或用一些心灵上的痛苦,来证明爱情的意义。春上村树《挪威的森林》,“比死更大的痛苦,是遗忘爱情的记忆”;于是,他们不断的在爱情的记忆中刻下痕迹。那我不能说,那是自虐。那可能只是我还未了解。

我不确定到底是我们习惯在爱情里自虐,还是自虐是爱情里的惯性行为,我只能说,我们可能都喜欢自虐这行为。。。

《女友》五月份 插图来自http://www.zauberbilder.de/

后记:再翻看这篇文章,正好述说着我担心着的你。希望你早日看清楚一些事情。。。 Read more...

2008年7月12日 星期六

午夜急诊

前几天因为严重感冒,半夜病得太难受,凌晨三点钟急急忙忙到医院挂急诊。

结果好不容易登记资料后,只看到急诊室护士把在休息室睡觉的医生叫醒,睡眼惺忪的医生就在我面前“飘”看诊室准备看诊。

午夜的医院很冷清,冷清得让人不禁觉得毛骨悚然。除了我那有点喘不过气的呼吸声之外,我眼见的医院工作人员,都木无表情,让我突然有李心洁上身,上演《见鬼》的感觉。。。所以,当护士小姐叫到我名字时,我马上直奔看诊室(阳气稍圣的地方)里去。

好不容易往椅子那坐下,结果就被医生的模样吓了一跳!只见刚被我吵醒的医生头发胡渣凌乱,原本用左手托住头的他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抬上来,用那只开了原本该有宽度的三分二的眼睛看着我,从干渴的喉咙挤出,“yes, what's the matter......?” 问诊时,我突然间被吓得忘了我到底为什么而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告诉他我的病情(真奇怪,应该是他告诉我病情才对),他继续用这左手托住脑勺,说,“你不应该那么迟来的,你早该来了。。。”好像我错过了“报到”时辰一样。

我这时脑袋空白,只敢跟他干瞪眼,用我那撑开百分百宽度的眼睛暗示他,我是不会怕他的。

瞪了他十五秒左右,终于他说,“感冒一个多礼拜还没好,你竟然还不看医生。现在,唯有明天的耳鼻喉能够帮你了。” 他冷静地开了一瓶咳嗽药水药单给我,然后再也没跟我讲话。

我突然觉得有“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觉,连谢谢都忘了说,就马上到柜台领药。结果,我发现他开给我的急救咳药水竟然就是我这一个多礼拜在服用的那一瓶,顿时病情加重两分。我告诉护士小姐药免了,我直接付看诊费就好。

匆匆离开医院,车子一开离医院,突然看见医院外两家灯火通明的福寿店还在营业,门口还贴心的贴上“一见发财”的吉利“notice”。我这时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踏油门开车回家。。。

路上,我一直告诉自己,“深夜问题多,平安回家最好。。。”

回到家,马上连滚带跳的跑到我的床上去,说也奇怪,发现我的感冒好像好多了。。。

所以,我终于相信,什么叫做“不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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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7月6日 星期日

廉价飞安

在某一行待久了,就会有职业病的出现。也就因为有职业病的存在,路见不平时,我会很难过(很难过自己那一关)。。。

最近到上海旅行,飞机先飞杭州。因为搭乘的是国内某廉价航空,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乘搭,所以早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不会要求太多。也许这就是我们这种乘客的盲点,认为飞机票比别家付得低,自己的格调与要求都不敢太过于奢求;所以航空公司里的工作人员,日子久了也不经意的把自我专业态度调低。

飞机的失事率比起公路上车祸率是低了好多。根据资料,飞机的失事率是万分之0.5,而车祸却是它的一万倍;可是我们也知道一旦飞机失事,存活率确实相当的底。而飞机意外最常发生的时段,就是起飞与降落的期间。也就因为这样,以前当我在职空服员的时候,航空公司对于飞机起飞与降落的安全措施,是相当关注的。每一年的飞安考试,这一环,决不能马虎。

通常在起飞与降落时,当机长透过广播通知空服员就座准备时,不管哪一家航空公司,所有的空服员都会就座,扣好安全带,安静的等待起飞或降落。这时候,我们脑袋里唯一能够思考的,不是待会儿送餐的程序,而是在默念紧急口号或逃生指示。全程大概五到十分钟的关键时间,空服员之间严禁聊天。

可是很凑巧的,在这一次的两趟来回杭州飞行,坐在紧急逃生门第二排的我,在起飞与降落的时间,很清楚地看见坐在逃生门的空服员,从一坐在位子上,就开始与对门的同事闲话家常。声音穿过中间的厨房,连坐在前几排的搭客都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话题。除了飞机起落架离地与触地的三十秒的寂寞,其余的时间,他们随便的态度甚至令我有股 生气地想骂人的冲动。飞行的五个小时,我上厕所途中看见乘客把双脚翘在逃生滑梯箱上睡觉,近在两公尺内厨房聊天的空服员们完全不当一回事。

一架A330/A320载客人数平均三百人。而这三百人的生命完全操控在驾驶员与空服员的安全意识与专业。对于一位搭客来说,如果廉价航空的最终是“廉价”了我的飞行安全,那我会很认真的考虑下一次会不会拿我的生命来开玩笑。

也许我们总认为一分钱一分货。但如果以付出的廉价来看待廉价的回报态度,我觉得不公平。万物有价,生命无价。如果漠视了搭客该有的基本飞安保障,那真的,没有商业道德可言。

东方日报 《人字边》6/7/2008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