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掉

说也奇怪，最近不知怎的，突然间不爱咖啡了。以前总觉得早上起来一定得要闻一闻咖啡的香气，才能唤醒还在沉睡的灵魂；最近好几次，咖啡泡好了，我却像只好奇的小狗，闻了几下，发现没啥有趣的，遥遥头离开。泡好的咖啡，大方地捐给别人。。。

一时之间的改变，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我在Café排队时，有几次想了好久，不喝咖啡，又不想喝太甜的果汁和汽水，我拿什么配我的起司蛋糕？选了好久，等到后面排队的人有点不耐烦了，匆匆的点了矿泉水。我的marble cheese cake，好像缺了点什么。。。

咖啡突然被我宣告死亡，我后来也爱上了喝茶。以为戒掉了依赖，过没多久才发现，我戒掉的，是瘾，而不是习惯。我之前戒不掉咖啡，是因为我爱上了它的角色扮演么？就像冬天早上起来捧在手里那暖暖的温度，透过咖啡杯送到我的掌心；又或者像开会时遇到了恼人的议题，想皱眉头之前赶紧喝一口无糖咖啡，皱眉头和摆臭脸的动机变得理直气壮。没有了咖啡，我却轻易地在杯子里换上了茶。

残忍的是，无论它曾经在你生活里多立下多少功劳，它还是会被无情的味蕾狠狠的刷下来。就因为我们依赖的是习惯，而不是瘾，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冷漠无情。曾经问过自己，没有咖啡能活吗？结果咖啡走了，换来大吉岭，只要双方稍微磨合一下，没有谁代替不了谁。我开始怀疑，我依赖的，可能只是手里捧着的杯子。

这让我想起了我身边好友曾经有过的一段爱情。她自认是一位multitasking的女朋友，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偷偷拿他家钥匙到他家当起了灰姑娘，把家里打扫干净；在他与朋友聚餐时，她当起了白雪公主，规矩听话。她觉得她面面俱到，只是没想到，她还是被当掉。

类似的经验，我也有过。我们都千方百计地设计对方，希望对方戒不掉我们，把他变成身上的魔鬼粘。只是后来，我们才发现，事情，并非像我们的计算。一些时候，我们还是无法当他手上的杯子，我们可能只是杯子里的角色扮演，慰籍着他的习惯。

同样的原理，我喝着大吉岭的同时，我了解了一些事情。

爱情里的直觉，和味蕾一样，可以很无情。

cofee or tea?

东方日报《人字边》11/5/2008